苟活by迟见韩驭谢迹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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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A造梦刺青纹身师程以,”贾斯嘉瞥了一眼亮了屏幕的手机,随口问了一句,“干嘛不回人家消息?”

谢迹吊儿郎当地躺在懒人沙发上,手指勾着有线耳机来回地晃着,听到这个问题时,他回头看了贾斯嘉一眼,然后兴致平平地回了句,“没什么好回的。”

没什么好回的,这句话是实话,谢迹本身就不是个话多的人,更别提他和程以根本算不上熟人。

但贾斯嘉不信这个邪,他故意按着谢迹的手指解了屏幕锁,点开那个花里胡哨头像去看程以的朋友圈。

程以朋友圈和他昵称挺搭的,大量店铺宣传广告之间夹杂着几张自拍,商业气息极重,个人生活只占一小部分,但贾斯嘉还是从程以朋友圈少数的日常痕迹中推测出了他的年龄。

“二十三岁,刚大学毕业的年纪,挺年轻的。”贾斯嘉说。

谢迹对程以的年纪不感兴趣,只是懒散地嗯了一声,他刚想抬手夺回手机却被贾斯嘉一个偏身躲过。

“这不比老男人强一百倍。”

谢迹的眼珠转着,几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贾斯嘉口中的老男人指的是谁。

一直极力避开的名字就这样被人提起,谢迹心底却多了半分未曾有过的悸动,一时间恍若隔世。

“他没那么老。”辩驳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谢迹觉得有些不妥,只是不咸不淡地找补一句,“我只比他小一岁半。”

贾斯嘉对此保持怀疑,他摇头反问谢迹,“怎么可能?我一直觉得你是二十四岁。”

西山成立那年,汤辙二十六岁,谢迹二十四岁,贾斯嘉二十三岁。

时间流浪,记忆却无法走丢。

“我一直觉得我们都没变过。”

面对贾斯嘉的中二发言,谢迹只是一笑带过,时间不会流浪,真正流浪只有他而已。

“真不考虑一下?”

谢迹一把呼走贾斯嘉的脑袋,让他别乱说话,“不是所有人都是gay。”

“但我们直男聊天的时候可不会一直喊人哥哥,还发小桃心的表情。”

谢迹被贾斯嘉叨叨地烦了,别住他的手腕往后扳,直到贾斯嘉疼的直嗷嗷,谢迹这时脸上才有半分得意的表情,“贾斯嘉,你不是直男吗?喊声哥哥来听。”

小勒和恺回来了,打断了谢迹和贾斯贾之间无意义的打闹。小勒和恺是在同一年加入西山的,小勒当时白天在快餐店洗盘子,晚上在酒吧驻唱,后来遇到了汤辙,这才加入了西山。恺不一样,他当时是另一家厂牌的,被主理人背刺后走投无路才来的西山。

西山挺散的,像是一盘沙,十天半月不联系是常事,但西山也挺有爱的,自从谢迹搬回基地住以后,每个人都在变着法地哄他开心。

下午的时候,西山一群人去帮了谢迹搬家。

在遇到韩驭之前,谢迹住的房子是租的,和谢栖与魏安南的婚房在同一个小区的同一层,后来谢栖出了事,谢迹再也没脸回过那个地方。

谢迹十四岁,谢栖十九岁那年,他们的父亲抛妻弃子和另一个女人去了国外,两年后,他们的母亲因积劳成疾郁郁而终,所以,谢迹一直觉得他是谢栖养大的。

谢迹的学费是谢栖踩着劣质高跟鞋一家一家地跑保险挣出来的,谢迹的第一支麦克风是谢栖兼职了半年家教攒出来的,没有谢栖,谢迹可能都活不过母亲去世的那个冬天。

可偏偏,谢栖好不容易有了她自己的生活,却还是被谢迹拖累到了一滩死水里面。

谁都不希望谢栖出事,谢迹不希望,爱她的魏安南不希望,她做家教指导的小孩儿不希望,她做志愿者经常探访的那几位独居老人也不希望。

如果可以,谢迹甚至想代替谢栖去死,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搬家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叫了车,搬完东西就能离开,但人是情绪动物,总免不了会有触景伤情的思绪出现。

而隔壁那扇紧闭的门更像是宣判了谢迹的死刑,如果没有谢迹的多此一举,他们一家应该会过得无比幸福。

贾斯嘉一行人搬完东西后就去了楼下,等谢迹做完最后的告别。

人好不容易聚这么齐,晚上的时候汤澈和其他几名成员从隔壁市赶了回来,西山所有人在一块聚了次餐。

聚餐的地方是一家挺有名的餐厅,因为这家店都的老板是汤辙的朋友,,久而久之这家餐馆也就成了西山的另一个营地。

到地方后,一群人聚在一块说说笑笑地聊天,聊新歌聊专辑也聊最近的动向,所有人都有生活的目标,只有谢迹在得过且过。

酒过三巡,谢迹去走廊抽了支烟,也是在这时,他在楼下大厅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挺有意思的,谢迹想,韩驭第一次来这家餐厅是他带着来的,如今一眨眼已经换成了韩驭带着别人来。

久闻不如一见的黎小姐确实漂亮、大方、温婉,与之相比,谢迹就像是野草遇到了珍珠,没有任何的光芒。

平庸倒还好,谢迹无法接受的是他的阴暗心理。

他总是希望一个算不上前任的前任能对他念念不忘。

哪怕他并不觉得他对韩驭有一星半点的感情。

他应该是疯了,谢迹想。

酒精侵袭大脑,像是扼住了命运的咽喉,某一刻,谢迹竟然不自觉地生出了种对韩驭吹流氓哨的冲动。

不知道韩驭看到他会作何感想,但谢迹肯定的是,就算韩驭心底对他的出现感到厌恶,那家伙也能耐着性子寒暄上几句。

毕竟韩驭这个大尾巴狼向来能装。

谢迹也能装,如果韩驭要借此之际和他聊上一聊的话,他便会选好角度背对着黎小姐,然后伸手将韩驭松松垮垮的衬衫系好扣子。

最终,谢迹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折回了包厢。

汤辙问谢迹出去这么久做了什么,谢迹想起楼下那一幕郎才女貌的画面,嘴角抿出几分生硬的笑意。

“去攒了些功德。”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样一想,谢迹都觉得他自己是个大好人,就这些功德而言,韩驭下辈子怎么着也得变成他脚边的哈巴狗吧。

谢迹看着汤辙匪夷所思的眼神,淡淡解释一句,“放心吧,我没醉。”

只是随口邹了几句胡话,谢迹的大脑还分外清醒着,而正是这种清醒才让他更加感觉格格不入。一直以来,谢迹都觉得他好像都被割裂在世界之外,不被包含接纳,却也无法解脱逃离。

汤辙还在说些什么,谢迹已经听不下去,也是在这时,他看到了汤辙在微信上发给他的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谢迹不解。

“这是我之前城北那套两居室的门锁密码,”汤辙灌了口酒,接着才说:“一直在基地凑合着也不是回事儿,反正那边的房子我也不住,你搬过去。”

“谢了,”谢迹谢了汤辙的好心,同时也谢绝了他的好意,“嘉嘉之前也说过让我搬过去和他一块住,我自己也能找着房子,只是,我现在哪都不想去。”

“每天睡在休息室,隔着墙能听见其他人做音乐的声音,这种感觉挺踏实的。”谢迹和汤辙碰了下杯,随即安慰他,“放心吧,要有一天我沦落街头了肯定得赖着你。”

汤辙拗不过谢迹,只好按他说的来。

散场之后,按照惯例一群人还要换个地方再聚一场,谢迹随着大部队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包厢,眼神却怔怔地落在了楼下那桌空位。

韩驭和黎小姐走了,红得滴血的玫瑰变成了一次性装饰,用过之后便再无价值,被人无情丢弃在残羹冷炙旁边,似乎以此来祭奠这这场盛宴的落幕。

衰败的花瓣飘到了地板上,被来往经过的服务生踩在脚下,挺可惜的,谢迹想,可惜这束花的遭遇,也可惜他从来没有收到过韩驭送的玫瑰花。

不过也算公平,毕竟韩驭也没有从他这里得到过什么。

贾斯嘉拐走了正在神游的谢迹,等谢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坐上了去KTV的出租车。

这时,韩驭的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与谢迹乘坐的那辆出租车相擦而过。

也就短短的几秒钟里,谢迹却看到了韩驭副驾驶间明媚横生的黎小姐,波浪卷发,吊带长裙,笑容明媚大方,她是自由的,也是被爱的。

真是令人羡慕,羡慕过了头变成了嫉妒。

出租车停在目的地,谢迹漫不经心地跟着大部队走进了KTV包厢,喧吵的噪音没有将韩驭和黎小姐登对的身影赶出他的大脑,相反的是,谢迹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凭空想象出了许多个韩驭和黎小姐相处的亲密画面。

偏在此时,贾斯嘉把麦克风递到了谢迹手里,面对着大屏幕上的苦情歌,谢迹舔了下唇,硬是没唱出半个字来。

突然响起的语音铃声将谢迹就此解救了出来,他借着接电话的名义将麦克风丢给了小勒,顺便让开了个位置。

电话是程以打过来的,在谢迹还没想好要不要接的时候,贾斯嘉已经绕到了他背后,眼疾手快地点了绿色的接听键。

程以一会儿喊哥哥,一会儿喊谢迹的名字,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哭腔很重,以致于谢迹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

最后,谢迹只听见了一句,“你能不能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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