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之上,天子那张威严的脸,早已黑如锅底。
他猛地一拍龙椅,霍然起身。
“来人!”
“将这个毒妇给朕拿下!”
数十名御林军如狼似虎地冲上高台。
秦若缨还在幻境中狂笑,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踩死你!踩死你!看你还怎么跟我抢!”
“文昭兄是我的!裴夫人的位置也是我的!你一个黄口小儿算什么东西!”
她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将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当着天下人的面,喊得人尽皆知。
台下,镇国将军,她的父亲,一张老脸血色尽失。
他连滚带爬地挪到天子脚下,涕泪横流。
“陛下!陛下饶命啊!”
“小女……小女定是中了妖术!她是被人陷害的!”
“请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啊!”
天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杀意不加掩饰。
“妖术?”
“朕看,是她自己的心术不正!”
我看着眼前这出好戏,挣开了那两个早已吓傻的侍卫的钳制。
我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在天子面前跪下。
“陛下。”
“臣妇沈素心,有冤。”
天子看向我,眼中的怒火,化为一丝复杂的怜悯。
“讲。”
我挺直了脊背,字字泣血。
“皇家秋猎,我儿裴晨惨死于秦若缨的毒计之下。”
“我泣血呈上陈情书,恳请大理寺严查。”
“可我的夫君,大理寺卿裴文昭,为了包庇他的心上人,官官相护,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马夫证人秘密处死,销毁所有物证!”
“他不仅不为亲子申冤,反而在朝堂之上,污蔑我得了癔症,是个疯子!”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他将我囚于裴府,请来假道士,用浸了盐水的冰鞭狠狠抽打我,说要为我驱邪。”
“我告诉他,我腹中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求他看在未出世孩子的份上饶过我。”
“可秦若缨却谎称我并未怀孕,只是疯病加重。”
“于是,我的夫君,当朝大理寺卿,便下令用锁魂针,生生打掉了我们第二个孩子!”
“他看着我血流不止,却听信妖道之言,说那是邪血外泄的大吉之兆!”
“最后,他将我绑在刑架上,只因秦若缨说,我手腕上的苗疆印记是不祥之物。”
“他,裴文昭,便亲手拿来烧红的烙铁,说要毁了我这妖物的根!”
说完,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猛地撩开右臂那破烂的袖子。
一个狰狞可怖,血肉模糊的伤疤,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