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富国出现在院门口，我一直紧绷的心松弛了些。

他不至于像他妈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

这也是我当初愿意嫁给他的原因之一。

结婚这些年，我和婆婆虽然磕磕绊绊不断，但他每次总会出面调和 。

婆婆一见张富国，连哭带爬地迎了上去：“哎呦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妈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啊！”

她抓着张富国的衣角，哭诉着：

“你那媳妇，不把票子交出来好好过日子，净倒腾那些不中用的东西！”

“我说她两句劝她省着点，她就对我下狠手！瞧瞧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你快点跟她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听着亲妈声泪俱下的控诉，张富国拧紧了眉头。

围观的邻居们还在旁边不断地添油加醋：

“富国啊，我们都看着呢！这么不孝顺的媳妇，你可甭心软！”

“她打长辈，太造孽了！家门不幸啊！趁早散了吧！”

“富国，姨瞧你这个样子，你妈可是把你拉扯大不容易，瞧瞧她被打得这惨样儿！你心里就不疼吗？”

张富国听着这些话，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看向我。

我正要开口解释。

张富国却上前，扬手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我完全没有防备，被打得一个踉跄。

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脸上火辣辣地疼着。

张富国冲我吼道：

“董茗！让你在家好好伺候我妈，你就是这么伺候的？！”

“她就一个老人，你跟她计较什么？！多大点事儿！”

“再说了，你那乱花钱的毛病，本来就该改改了！”

我看着他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一时之间，对眼前这个人彻底感到了陌生。

他越说越激动，面部肌肉都因为愤怒而扭曲着：

“我在外面挣钱养家，累死累活，一天到晚烦心事够多了，回家还要处理你们这点子破事！”

“你就不能孝顺点儿，多让着点我妈吗？！”

张富国嘴里蹦出的这些话，像是一记闷棍狠狠砸在我头上。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一刻，仿佛我从未认识过他。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了，眼眶发涩。

可张富国满脸写着不耐烦，指着我大声训斥：

“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知道吗？！整天就知道打扮自己，不肯好好干活，心思也不在家里！”

“有事没事就往外跑，跟那些不知道哪来的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一点儿也不安分！”

“我费这么大力气娶你回来，这么多年了，你对家里一点用处都没有！连个孩子都没生！”

身后的婆婆和围观的邻居们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而我被张富国喷得狗血淋头，成了所有人讨伐的对象。

我不甘心就这么被冤枉，想要为自己辩解：“你也不想问问这事儿是怎么闹起来的吗？”

我侧身让开些空间，想着让他进屋去看看家里的惨状。

“你进去看看我们的屋子！看看我那些东西都被妈摔了！还有那块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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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又一次被张富国粗暴地打断了。

“你那些破烂玩意儿！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妈做得对！你瞎发什么脾气？！”

“你知不知道我在外面挣钱多不容易！？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少给我惹点事儿！”

张富国走进屋里，看到卧室门口的狼藉。

“不就是几个死物件儿！没了再买就是！那算个屁！你对妈动手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把年纪了，你这个做儿媳妇的，就是给她跪下磕头，端屎端尿，那都是你该做的！”

张富国狠狠地骂完我，走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他把我扯到一边，压低声音，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

“董茗，妈她年纪大了，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之前好几次你们闹别扭，我都违背孝心帮你说过话。”

“这次也给我个面子，去跟我妈服个软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掀过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