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华衣及笄那年,父皇让她在五位童养夫里抽签选驸马。
前世,签条被她动手脚,只有赵廷风的名字。
她如愿嫁给心上人。
可婚后没多久他便战死沙场,她从此封心锁爱,剃发为尼。
许多年后,她下山时,救下迷路孩童。
可寻来的亲人,竟是本该死去的赵廷风。
她怔怔望着他老去的脸,身旁华贵妇人正是她嫁去澧国和亲的闺中好友。
百人仪仗接近,赵廷风走前把定情信物还与她。
底下压着张纸条:
她含泪而终。
这一世,她决定不选赵廷风了。
盛华衣再度睁眼,一个签筒被恭敬地呈到她面前。
“公主,该抽签了。”
上一世的场景犹如梦魇般笼罩着她,她为爱孤苦五十年的人生,全都因这抽签而起。
老天开眼,竟然让她重生了。
盛华衣猛然想起签筒里都是赵廷风的名字,顿时浑身一冷,见签筒犹如洪水猛兽似避开了。
“可是身体不适?”
许多年未曾听到父皇关切的询问,盛华衣眼眶一酸,抱住了那金黄衣袖。
“父皇,儿臣不想嫁人,还想多陪陪你。”
父皇面上威严,声音却柔和:“胡说!你不就是怕朕不允你和那个孤儿赵廷风吗?来人,拿笔墨来,朕即刻下旨,招赵廷风为驸马——”
这话被盛华衣的下跪打断。
盛华衣的贴身奴婢宁儿就听见最后那句,她悄悄后退,来外庭汇报情况。
“如何,公主抽中了谁?”
武侯秦世子立马凑上来问。
一共五位俊俏公子哥,除了冰着脸、似不在意的赵廷风,其余几人皆盯着宁儿。
“乃是......赵公子。”
“咳咳咳......那便祝贺赵兄了。”
谢淮生捂着帕子,落寞显得他脸色更加惨白。
其余几人也抱拳祝贺赵廷风。
在这祝福声中,却传来女子幽怨低泣。
“赵哥哥,你要当驸马了啊,恭喜啊。”
江流烟委屈得眼眶红透,仿佛赵廷风是个负心汉。
她的丫鬟珠玉打抱不平:“满宫都传遍了,公主为嫁赵公子,都低声下气跪下求皇上了。”
宁儿狠狠骂道:“放肆!公主岂能由你个奴婢多舌?来人,给我掌嘴!”
“我看谁敢!”
赵廷风声音威严,他眼中的冷意把宁儿吓退。
他挡在江流烟和珠玉面前,毫不避讳地说:“好啊,先是在签条做手脚,都换成我的名字,又是下跪,她为了逼我娶她,可真是用尽手段。”
其余人皆露出震惊神色,宁儿更是急得跺脚:“赵公子,公主对你一片痴情,您怎么能损害公主名声呢!”
谢淮生眯着眼:“赵兄此言过分了,我信表妹不会做这种事情。”
赵廷风冷冷讽刺:“谢兄还真是护短啊,可惜公主眼里没有你,做再多也是无用功!”
宫内,盛华衣背脊挺得笔直,声音怆然。
“不,儿臣不嫁赵廷风。”
“父皇不必担忧,儿臣已有人选,那人便是谢表哥。”
父皇满脸不赞同:“谢家小子身体不好,你万一嫁过去就是个寡......”
但盛华衣有前世记忆。
她还记得,这个谢家世子只是装病,扮猪吃虎,一步步夺走谢家主权,渗透进前朝后又靠众多门生登上首辅,帮助父皇开辟江山。
即便在尼姑庵她都曾耳闻谢淮生的丰功伟绩。
世人皆传,谢淮生有难以启齿的隐疾所以终生未娶。
盛华衣想了个法子:“父皇,谢表哥是母后母族的人,才华横溢。实不相瞒,前几日母后托梦给儿臣,说谢表哥是可托付终生良人,儿臣相信母后不会害儿臣!”
此言一出,父皇瞬间怅然失色。
“罢了,大不了重金寻神医给谢小子吊着,也好,你若嫁去,全族必定捧你如珍宝......”
盛华衣出来时,只见所有人都来到宫殿门口。
赵廷风猛然跪下。
“赵某有急事恳请求见皇上,是关于澧国的!”
膝盖磕在大理石上扑通一声,盛华衣心一抖。
难道......
他要在此时曝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