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咬上了我的脖颈。
刺痛袭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堵住了唇。
尝到血腥味的萧识檐比五年前更加用力,他收紧蛇尾,将我仅剩不多的尊严一下撞得破碎。
“不要……”
干涩的撞击,让我脸色阵阵惨白——
我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气并未如巫医所说回归,反而看见一缕缕黑雾从萧识檐身上飘出,猛然钻进我体内!
黑雾散尽,萧识檐的竖瞳恢复清明。
蛇尾化作双腿,他停下了动作,沉默着从我身上下来,别过头不愿再看我一眼。
“你不该乘人之危,破我戒律。”
冰冷的声音,让我颤栗的身子猛地一坠。
“我……”我手足无措地撸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蛇鳞,想告诉他魔气之事。
房内的温度却又降了几分。
“离开念云阁。”
我哑然,也只能红了眼眶,忍住腿心的酸涩默默往外走。
房内,萧识檐一遍遍念着“阿弥陀佛”赎罪般的声音经久不息。
我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沉重。
萧识檐——
你视为罪孽的存在,很快就要消失了。
一夜无眠。
翌日,我发现身上的蛇鳞又长了很多。
甚至连走路都变得不利索。
想到萧识檐人身蛇尾的骇人模样,我害怕自己也会变成那副样子。
我往府外走去,决定去问问巫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风雪漫天。
我掀帘走进了灵犀药房。
房内的巫医抬头看到我,合上刻满了古怪文字的医书。
“巫医,为何我依照你所言,与佛子行房后,体内魔气不减反增。”
巫医蹙眉为我把脉,神色一凝。
“化蛇乃上古魔物,本性变幻难测,它残留在你体内的魔气已化形。”
他说着,就着烛光检查我手臂上的蛇鳞。
须臾,他悲悯且无可奈何叹息一声。
“晚星姑娘,蛇鳞蚀骨,你最多只有三日可活,切莫让自己留下遗憾。”
离开灵犀药房后,巫医的话在我耳畔久久回荡。
遗憾?
这短暂一生,最大的遗憾,大抵是成婚四年,却没有一天感受过夫唱妇随的温馨日子。
我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惊人的念头。
熙攘长街,我抓住一个合眼缘的男人,大着胆子问:“你愿意能做我三天夫君吗?一天一百两。”
“疯婆子!”那男人像是看疯子一样,匆匆避开了我。
我又换了个人问,依旧是避如蛇蝎般离我远远的。
天色越来越暗,我寻到浑身发冷,也无人答应我。
正当我以为自己死也弥补不了遗憾之时,一道颀长身影立在了我前面。
“萧识檐……”
如此狼狈一幕被他撞见,我彷徨到无措。
一身素白僧袍的萧识檐看着我,眉眼深沉:“这样寻到的人,必定不是良配,你这又是何苦?”
我愣了一瞬,着魔般问他:“那我给你三百两,你愿意做我三天良配夫君吗?”
萧识檐怔了怔,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他眼底情绪涌动,半响才垂下眼眸。
“好。”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反应过来后,我忍不住笑了,笑得发苦。
“那我要你这三日,寸步不离的陪着我。”
第一日,我与萧识檐成双出入。
一同去京城佛寺许愿,去看漫山遍野的红梅,一起做了一对普通夫妻。
入夜,我也终于和他如五年前那一晚一般相拥而眠。
第二日,我们一起上街赶集。
我买了大大小小一堆佛经、木鱼、檀木佛珠。
萧识檐看着,眼底掠过一丝莫名情绪。
“日后若让别人瞧见这些,难免会多想你我旧情未了。”
闻言,我心脏微微刺痛,他这是想和自己避嫌?
这些年来,他所言我向来奉为神喻,可今日,我想任性一回。
“你答应了要做我三日真正的夫君,就不许反悔。”我牵上他的手。
本以为萧识檐会抗拒我的动作,不料他反而与我十指相扣,紧紧攥牢。
“好,都听娘子的。”
我愣了瞬,眼泪汹涌而出:“天色已晚,我们回家吧。”
我们行至河边。
却迎面撞上了孤身一人的郑颜婳。
右手一空,原本紧握着我的萧识檐下意识松开了手。
郑颜婳红眼看着我们,整个人摇摇欲坠。
“识檐哥哥,你说过不会碰她的!”
说完,她决然转身往河边跑去。
“噗通——!”
“公主!”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来不及反应,身旁的萧识檐连袈裟都没有脱下,便跟着跳进了河中!
将人救了上来后,他一向纤尘不染的袈裟湿漉无比,呼吸急促地喊着郑颜婳。
“阿颜,你别吓我……”
我心头重重一震。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狼狈失态。
眼看郑颜婳小脸惨白,气息渐弱。
萧识檐再也克制不住慌乱,俯身吻了上去。